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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的是选择，我看到的是代价。 ————《Matrix》
美国大选结束了，据说这一届的大选是有史以来最昂贵的一次。据新华社电，“總費用將高達40億美元，這還不包括計票、投票工作人員以及選舉律師們的人工費用。如果再加上由各州和各地方政府承擔的費用(這些費用將在以后統計)，其耗資還將增加數億美元，甚至可能增加10億美元。”
花这么大一笔钱值得不值得？在网络上大部分看法好像认为是值得的，在关天、强国等论坛，不少网友已充分论证这是实行民主所支付的代价。大意是，如果节省这笔钱，看似节约了一大笔开支，但导致的不正常社会性支出，如腐败等，可能会大大超过这个代价。
这个我觉得是值得商榷的。纵观西方诸国，其实美国式民主大选是非常奇特的一个现象，并不是一个普遍的方式。许多国家事实上既未支付如此高昂的社会资源，又能够保持一个相对高效清廉的政府。这方面在此不打算详细探讨，因为本文要指出的是另一个问题——民主的思想代价。
民主要支付思想代价
民主不是花钱就能买来的，和40亿美元相比，民主更要支付思想代价。思想代价的含义是，能够实行民主的社会，必要条件是具备民主思想的民众。思想条件的不成熟，将导致民主的异化和变质，即使引入了表面的规则，仍可能成为淮南之枳。我认为目前国人并不具备实施民主的思想基础。我知道这句话将受到很多网友的诟病，但我想还是先看看要实行民主所必须支付的代价吧。
代价一：放弃多数人暴力思维
任何形式的民主均是根据多数裁定原则自由地作出决策，无一例外。但是，多数裁定并不就是民主。例如，容许百分之五十一的人以多数的名义压迫余下百分之四十九的制度，没有人会称之为民主的制度。在一个民主社会里，多数裁定原则必须同对个人的人权的保证相结合。美国前教育部助理部长黛安．雷维奇在提交给波兰一个教育研讨会的论文中写道：“当一种代议制民主政体的运作，是以限制政府权力并保证全体公民基本权利的宪法为依据时，这种政府的形式就是立宪民主政府。在这样的社会里，实行多数裁决，而少数人的权利则通过法律的制度化受法律保护。”
反观我们国人，由于教育的原因，大部分人对“少数服从多数”是非常认可的。似乎只要取得了多数，就是合法的，就是民主的。殊不知，这恰恰是一种“暴力思维”，是和民主格格不入的。国人在会议表决时，总是以牺牲少数人的利益为代价，少数人的声音得不到表达，即使表达了，最终还是放弃自己的观点，被迫服从大多数人的声音，造成“沉默的少数”。
拿“同性恋”来说事吧。前面有调查说，中国的“同性恋”已有4000万，暂不研究这个数字的准确性，我们来看看社会对这个“少数群体”的容忍程度吧。可以说，大部分国人对这部分人是持蔑视、歧视态度的。如果一个人敢于公开自己的这种倾向，恐怕他很难在社会上正常的学习、工作、生活乃至立足。当然，一些开放的大城市好一些，但中国有几个开放的大城市呢？如果“同性恋”还说明不了问题，那看看“乙肝”群体吧。很多公司拒绝招聘“乙肝”带菌者。当然，理由很充分，为了“保护大多数人”。是的，为了所谓的“保护”大多数人，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牺牲少数人的权益。
放弃多数人暴力思维，是民主的先决条件之一。
代价二：放弃等级暴力思维
国人有一个一直难于启齿的话题，即城乡观念。城里人把乡下人当贱民看待。这是一个可怕的，一直未医好的顽症，而且一直被讳疾忌医的小心隐藏着。孔孟之道也好，礼仪之邦也好，怎么文明了几千年，还在搞身份（血缘）歧视？
民主讲究的是人权的均等，这是需要社会的共识的。一个二元分化的社会，如何可能形成统一的民主呢？城乡等级观念，背后是城乡巨大的经济差别和人的素质差别。城里人为何瞧不起乡下人，据说一个重要原因是乡下人“素质差”。不可否认，城乡教育的巨大差异，确实造成了素质的差异。这一点不得不承认，除了已经城市化的发达地区以外，乡下人和城里人确实具有一眼可辨的巨大差异的。
一方面是城里人歧视乡下人，一方面是乡下人也不认同城市，采取打一枪就走的行为方式。在这种情况下，所谓民主只是空中楼阁。
代价三：放弃二元暴力思维
所谓二元思维，在拙文〈国人何时放弃暴力思维〉一文中已详叙，指一种非此即彼的思维。具体体现在不能容许异己的思想共存。这是非常关键的。举个例子，网络上有所谓FQ、HJ之说，其实无非是非认为自己的理论是正确的，对方是极端错误的，非得把对方往某个模式里套，置于死地。甚至据说在天涯上有网友将辩论对手举报到国安局去。这实在是二元思维在作祟，简直可以用卑鄙来形容了。
而真正的民主并不是党同伐异。所以说许多持有二元思维的人，老是拿美国两党选举说事，说两党政策差不多啦，轮流坐庄也是一回事啦，假民主啦等等。其实这就是典型的二元思维作怪。在一个成熟的民主社会，不同政客的政策本来就应该大同小异，这才是正常的。因为经过多年的博绎，大的政策方向应该已经是优化的选择，只是小范围进行调整。如果真的出现两党在原则性大问题上产生矛盾，那才是不正常的。民主的好处之一就是消解这种大矛盾。
所以说，美国两党政策差不多，其实正体现了优越性。反观国人，党同伐异的思想非常严重。美国人选举输了，可以很和平的宣布失败，并祝福对手；台湾选举输了，就要上街游行，就要说”选举无效”；如果是大陆人呢？不敢想象。
二元暴力思维不除，民主只能带来灾难。
代价四：放弃拳头暴力思维
民主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在一个公共认同的框架下竞争利益，而不是靠武力去获得利益。由于“XX秆子出XX”对国人思维的重大影响，直接导致现代国人的拳头暴力思维，并带来社会道德缺失等一系列问题。
相当大部分的国人认同社会就是一个斗兽场，遵循丛林法则，无论手段，只要结果。这个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观察一下国人在遇“事”时的反映。没有人真的把法律作为正常途径的，首先想到的是赶快“找人”。在这种气氛下，即使有民主的制度，也是一张虚假的皮而已。
网络人群可以说是非常现代化的一群人。但是大家可以看看拙文〈国人何时放弃暴力思维〉一文的跟帖，相当多的朋友确实是打心里的认同丛林法则与弱肉强食的。而这些朋友，很多还是80年以后的青年呢。
在这种状况下，还谈什么呢？
综上所叙，民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不仅仅是金钱的代价，更是思想的代价。而思想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也许确实和社会形态有很大的关系。好象世界上还没有农业国家形成高度民主的先例。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目前中国确实不能在这个问题上过于激进，否则真的会丧失安定的局面的。思想上的条件不具备，盲目的激进，会导致付出其他方面的严重代价。
你看到的是选择，我看到的是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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