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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省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


 
 

2007年第3期(总第10期)

   

2007年11月

  【会议综述】  
  新加坡人民行动党执政方式”学术研讨会综述  
  “社区治理模式创新与和谐社会构建:深圳的探索与经验”学术研讨会综述  
  【信息通报】  
  《中国行政管理》发表“深圳南山区和谐社区建设经验笔谈”  
  杨大利教授到我所访问并发表学术演讲  
  我所咨询报告选《公共问题研究与改善治理建言》正式出版发行  
  武汉大学刘德厚教授在我所发表学术演讲  
  上海社联副主席王邦佐教授在我所发表学术演讲  
  金太军教授到我所发表学术演讲  
  邹平学教授参加中国法学会宪法学研究会2007年年会  
  中国人民大学许崇德教授到我所发表演讲  
 
     
     
 
 

 

     
 

新加坡人民行动党执政方式”学术研讨会综述

 

 

  为了深入研究新加坡人民行动党执政方式,并为中国共产党执政方式的改进和执政能力的加强提供借鉴,深圳大学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于2007年9月22日、23日上午在深圳蛇口邓小平先生题名“海上世界”的明华轮举办了“新加坡人民行动党执政方式学术研讨会”。

  召开会议之前的今年8月,以深圳大学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研究人员为主体,所长黄卫平教授任团长,组织了深圳大学赴新加坡学习考察团,赴新加坡进行了为期7天的访问。新加坡内阁总理李显龙先生接见了考察团的黄卫平教授、李永华部长和吕元礼教授。吕元礼教授将由他本人撰写并由李显龙总理作序的《新加坡为什么能?》一书赠送给了李总理。考察团参观、考察了新加坡人民行动党总部、议员接见选民活动、民众联络所、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并访问了中国驻新加坡大使馆。带着考察归来的收获和需要研讨的问题,深圳大学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召开了这次研讨会。会议邀请了两国三地的新加坡政治研究专家。所谓两国,是指中国和新加坡;所谓三地,是指中国大陆、中国澳门和岛国狮城。深圳大学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所长黄卫平教授主持了开幕式。他认为,人民行动党长期执政,同时实现了高效、廉洁,其经验值得而且便于中国借鉴。最近几年,深圳等地掀起了学习新加坡的热潮。在2011年深圳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将要召开的背景之下,深圳市政府派几百名官员前往新加坡进行考察。在此背景之下,我们召开此次学术会议,有着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中共深圳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吴忠教授、深圳大学副校长阮双琛教授、广东省教育厅科研处处长王斌伟博士、深圳大学科研处处长李学金教授出席了开幕式。上述领导在开幕式的讲话中一致肯定了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的科研工作,肯定了吕元礼教授的新加坡政治的研究,肯定了新加坡人民行动党执政方式对于中国特别是深圳的借鉴作用。出席会议的代表有:澳门理工学院副院长、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王浦劬教授、华东政法大学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李路曲教授、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杨沐博士、暨南大学东南亚研究所所长曹云华教授、暨南大学东南亚研究所庄礼伟教授、河南师范大学政治与管理科学学院孙景峰教授、贵州大学法学院卢正涛教授、深圳大学法学院邹平学教授、深圳大学社科部曹天禄教授和范晓军教授、深圳大学研究生部副主任汪永成博士、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所长黄卫平教授和副所长张定淮教授、吕元礼教授,深圳大学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张涛教授、唐娟博士、谭功荣博士、陈家喜博士。上述学者或者是长期研究新加坡政治并著述颇丰,或者是对新加坡有深入了解并在中国大陆、中国台湾、中国香港政治问题的研究上卓有成就。

  会议围绕新加坡人民行动党执政方式及其对中国的启示展开研讨。其具体形式包括专题发言、专家点评和自由讨论。这里,我们按发言的先后次序对专题发言内容介绍如下:

  深圳大学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副所长吕元礼教授以“全球化、信息化背景下新加坡人民行动党组织发展趋势”为题发言如下:全球化、信息化给人民行动党提出了挑战,如“两党”政治对一党独大的挑战、民主浪潮对威权体制的挑战、西方文明对东方特色的挑战和前喻文化对后喻文化的挑战(农业社会的文化是后喻文化,即前辈向后辈传递文化;工业社会的文化是同喻文化,即同辈向同辈传递文化;信息社会的文化是前喻文化,即后辈向前辈传递文化。李光耀曾深有感触地说,尊重学问是好的,但“在信息技术时代,年轻和一副灵光的脑子是巨大的优势。在我们的国家里,做决定的是老人,他们行动迟缓,他们会错过机会”)。为了迎接挑战,人民行动党强调与时并进,不断更新。

 1.其组织发展趋势如下:(1)组织形象:从庄严郑重到青春时髦。在出席了一次行动党群众大会后的回家途中,年龄介于十来岁至20多岁孩子们告诉父亲李显龙自己对这次群众大会的看法:太沉闷、太逻辑化,不够活泼,呈献的方法一点都不吸引他们。与此同时,李显龙总理也从其他年轻人的口里听到相同的批评。李显龙总理说,这不单是针对行动党的群众大会,也针对党如何向群众传达信息,以及号召支持者参与我们的活动。为了改进形象,李显龙总理指示一个由新议员组成的小组出点子,以改善党组织与年轻一代联系,并提出新鲜的计划,打造一个更时髦的行动党。于是,1965年独立后出生的年轻人民行动党议员成立“P65小组”,在网上的博客中写日记,与民众交流。(2)组织活动:从严肃刻板到轻松活泼。人民行动党在新达城设千人宴庆祝建党50周年,干部和党员甚至都卸下一身白色的党服,改穿庄重又不失轻松的便装出席,让人感到还真不像是去参加这个执政党的聚会。人们评论说,这个严肃了50年的政党,现在放轻松了。就连晚宴上的八道菜,都拿来玩文字游戏,力求贴近民众。例如菜单上的爆虾球,取名为“环球竞争,历经考验”;红烧鸡翅称为“政治清廉,有福共享”;等等。新一代的行动党领袖为了进一步接近年轻一代,近些年来也打破多年来的禁忌,竟然在迪斯科舞厅办起政党的庆典。李显龙总理和一些年轻部长、议员、年轻党员在舞池内“难得摇滚”的场面的确令人耳目一新。(3)组织沟通:从单向下行到双向互动。就组织内部沟通而言,如设立人民行动党政策论坛,其目的是让党员有更多机会就国家政策发表意见。它被视为行动党普通党员的国会,是他们对政策性课题进行讨论、提供意见和献计献策的重要平台。(4)组织任用:从上级委任到竞争选举。如人民行动党总部执行委员会以前都是由中央执行委员会委任。为了配合党的自我更新,减少由上而下,增加由下而上的工作程序,2004年7月3日,人民行动党第一次通过投票选举两名总部执委,即5个选区的60名选定党员凝合在一起,推选出两名总部执委。(5)组织更新,从默默认同到预设程序。吴作栋作为第二任总理人选的确定,固然不乏君子之风,但缺乏预设透明的程序规则。因此,新加坡人称之为“默默认同”的推选方式。李显龙作为第三任总理人选的确定,则预先设定了程序规则。作为行动党秘书长的吴作栋总理和黄根成、马宝山这两位中委(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讨论如何推选下一任总理,并强调要拟订一套将来可以作为指南的推选程序。于是,他们相互交换意见,最后决定采用“条理有序”的三个步骤:第一、部长提名;第二、议员表态及复议;第三、中央执行委员会决议。上述程序的实施在其党报《行动报》和公开发行的报纸如《联合早报》加以公布,变得更公开、透明,从而也让内阁议员在这方面的决策上,有更大的参与感。

 2.其组织发展体现了如下原则:一是天道原则,即坚守价值永恒的天理,如“为人民而行动”的组织宗旨、任人唯贤的组织原则和诚实正直的组织文化等永恒不变。其目的是要“立党基”。二是人道原则,即顺应世俗社会的人心,如该党强调顺应民主要求进行组织体制的改革,顺应青年心理打造时髦组织形象等。其目的是要“得民心”。三是地道原则,即立足现实时空的实地,在进行组织更新的时候注重脚踏实地、与时并进。其目的是要“造远景”。

 河南师范大学政治与管理科学学院孙景峰教授以“从部长加薪辩论透视新加坡政治发展动向”为题发言如下:2007年4月,新加坡国会围绕着部长加薪展开了一场辩论。这场辩论是李显龙出任人民行动党和新加坡政府掌门人以后的第一次大辩论。在这场辩论中,人民行动党及其政府充分发表了对加薪决策的立场,再次较为系统地阐述了高薪对于新加坡国家治理和社会发展的意义,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展示了新加坡政治发展的如下动向:

    1.人民行动党及其政府更加注重政治人才的选拔、培养及更新;李显龙表示,“我们要怎么做才会有一代又一代的能干的决策者和好的政府?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不断的引进高素质的人才。理想的政治领袖必须德才双修,才干非常重要,为社会奉献的精神更重要,他们必须尽心尽力维护国家的利益和改善人民的生活。有了这样的领导人,政府才会赢得人民的信任,才会为新加坡创造非凡的成就。”

    2.“高薪”的功能开始由从“养廉”到“抢贤”转变;由于新加坡的廉政建设已经取得了显著成绩,廉洁指数位居世界前列。在新加坡的国家建设进程中,与政治人才的流失与缺乏相比,公务员的队伍廉洁问题显得退居其次。从这次部长加薪辩论可以看出,“高薪”的功能开始由从“养廉”到“抢贤”转变。

     3.政府的决策逐渐透明化与公开化;随着新加坡政治经济的发展,尤其是世界民主浪潮的冲击,新加坡民众的民主意识明显增强,常常利用法律赋予的民主权利对政府政策的制定更多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和建议,而政府也更加注重政策制定的民主形式。在政策的制定过程中,人民行动党及其政府也常常采取辩论的方式,体现决策的透明化与公开化,保证决策的科学性和减少决策过程中的阻力。这场部长加薪辩论更使得这一趋势明朗化。

    4.公务人员的廉洁及责任被更加强调。高级公务员担负着重要职责,直接影响民事服务的管理和水平。高级公务员的职位也不是永久性的。张志贤解释说,所有的公务员都必须在严格的评估制度下受到评估。除了顶头上司的评估之外,其他部门的主管也会评估公务员的表现,并且比较了同样级别的公务员表现之后,进行排名和评估。“作为上司,我们让下属知道他们的优点根本不难,但是要让下属知道他们的弱点就成问题了。当某个公务员认为他的表现理想,但没有得到表现花红时,必会感到非常惊讶。”

     暨南大学东南亚研究所所长曹云华教授以“考察人民行动党执政方式的三个定位”为题发言如下:

     1.定位历史。执政方式很大程度上是历史决定的,例如,人民行动党的执政上台很大程度是受英文教育与受华文教育者联合行动的结果,而受华文教育者往往是“亲共人士”,因此,人民行动党的组织方式继承了共产党的一套做法。

    2.定位地区。把新加坡的政治放在东南亚来考察,人民行动党是组织最严密、最有动员力的政党。亚洲四小龙的发展有一定的相似性。新加坡在其政治民主化、现代化方面有很大的变化,适应了国际趋势。

    3.定位社会。新加坡是一个以华人为主的东方社会,其对中国具有更为便捷的借鉴作用。根据新加坡做法,中国共产党应该汲取如下经验:首先,对社会进行严密的控制,尤其是新闻传媒;其次,给老百姓看得见的物质利益;再次,培育一个强大的中产阶级阶层。总之,新加坡的经验就是在在民主与专制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贵州大学法学院卢正涛教授以“新加坡人民行动党执政的两点启示”为题发言如下:人民行动党在新加坡执政长达四十多年,积累了丰富的执政经验。然而,新加坡是一个小国、岛国,只有一级政府;它处在马来西亚与印度尼西亚两大马来人国家之间,国内的种族关系又总是与邻国的关系牵连在一起,具有强烈的危机意识;新加坡经济对外部世界的依赖较大,一有风吹草动,新加坡经济就会受到影响。在这种环境积累起的执政经验对其他国家的执政党有多大的借鉴作用呢?这很令人怀疑。我们以为,新加坡人民行动党执政经验的适用范围是有限的,但它至少能为我们提供两点有益的启示:

    1.把维护政府的道德基础作为执政党的首要任务。人民行动党执政的历程表明,政府及其官员的行为对一个国家的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如果政府及其官员的清正廉洁而有作为,人民就会勤奋、努力工作,如果政府及其官员贪污腐化,每一个人就会想尽一切办法钻制度的空子,结果,再好的、规定再严密的制度都会漏洞百出,都不会为人们所尊崇。政府及其官员的行为体现着制度的实际价值,它引导人们去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只有当每一个人都认同了制度的价值,自觉地控制自己那种不符合制度价值的欲望、求得内心的平衡时,这样的制度才是运转良好的。

    2.人民行动党在新加坡执政后,对宪法规定的议会内阁制的运行机制进行重大修改,它利用执政的机会逮捕反对党议员或迫使其辞职,截断反对党与基层组织的联系,使反对党因为缺乏群众基础而得不到发展,推行集选区制度等,使新加坡国会的民主表达功能无法发挥出来。通过对宪法规定的议会内阁制的运行机制进行修改,新加坡造就出一个强有力的政府。须指出的是,对议会内阁制的运行机制进行修改是符合新加坡的国情的。人民行动党刚执政的时候,新加坡在经济上处于较低的发展阶段。实现经济的快速发展,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是最重要的任务。运用国家政权的力量加速经济的发展是执政当局必然的选择。要做到这一点,就要求对宪法规定的议会内阁制的运行机制进行修改,使权力集中。倘若维持原有的运行机制,那么,各种基于传统利益格局的势力就会以“民主”等为借口,为了争权夺利而不停地争斗,结果,发展这样关系国家和民族的根本任务却无人顾及。按照现代国家政治建设的要求还意味着,执政党为了适应政府制度(广义上的政府)发展的需要依靠政府来制定和实施政策。从法理上来说,只有政府才能对社会及公民进行管理,其他任何组织包括执政党在内都不能直接对社会及公民行使管理之权。人民行动党从执政初期开始就弱化政府之外的党组织的决策功能,有关国家和社会发展的重大决策都是由进入政府的党的领导干部以国家的名义且根据宪法和法律规定的程序作出的,实现党的决策与国家决策的统一。但是,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决策是由进入政府的党的领导来作出还是由政府的党的领导与政府外党组织的领导联合作出,而是在于决策的执行主要是依靠政府还是党的组织。人民行动党有关新加坡国家和社会的决策是完全借助于政府来执行的,这就使该党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完善政府制度上来:人民行动党下大力推进政府制度的建设。通过政府制度的完善带动执政党的建设,是现代政治发展的一条普遍规律。

    澳门理工学院副院长、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王浦劬教授就“新加坡研究的方法问题”发言如下:第一,要对研究对象的基本情况有一个基本的把握,如新加坡人民行动党的运作是宪政体制内还是宪政体制外,明确与其他类似的政治体制有何相同及差异,从而确定可比性或者不可比性、可借鉴与不可借鉴的。第二,之所以对新加坡政党执政方式进行研究,是因为人民行动党有成功之处。这些成功正如吕元礼教授在书中所提到的——一党长期执政保持活力和廉洁。这里,作者提出了活力和廉洁两个价值标准,那么,是否还可以从其它价值或衡量标准来进行研究和把握,如公民权利的保障、社会的公平也是衡量政治的尺度标准。从这些价值尺度出发,新加坡是否仍值得我们称道和学习。也就是说,考虑一两种价值尺度的同时,考虑其他的价值尺度。第三,新加坡的管制有效,但是否属于威权体制。因此,必须反思,这种模式是一种过渡模式还是理想模式。是不是在一定阶段、一定条件下可供借鉴的,而从长远来看,借鉴的意义和价值可能就很小。

    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杨沐博士以“新加坡的动态管治”为题发言如下:管制(governance)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在政治理论和管理实践中广泛使用的一个概念。大到国家,城市,空间;小到企业,社区;具体到资源,交通,环境;无不在谈管治。和传统的管理(administration)相比,管治的概念,强调的是在当今的全球化环境中的,管治过程中所应具有的责任性(accountability),参与性(participation),透明度(transparency),形成共识(consensus),有效率(efficiency),和具有战略远见(strategic vision)。新加坡人民行动党的执政方式的重要特点之一,是他的执政理念,管治能力,特别是动态的管治能力(dynamic governance)。即它不仅具有上述管治过程所应有的所有主要要素,并且在这些要素之间建立起了一个动态的联系。

    1.动态管治使新加坡不断地找到新的增长点。如当前的现代休闲,娱乐,会展中心;生物科技,生物制药研发中心;以个人理财为主的东南亚金融中心;为中国,印度,海湾国家等新兴经济的起飞提供帮助的服务中心;等。这些新的增长点已经取代或正在取代原有的电子,石油,化工等领先行业,带领新加坡进入了一个经济增长的新周期。回过头来看,在每个增长点的形成过程中,我们都可以看到人民行动党的新加坡政府所作的长期的工作准备。在领袖们看到各种可能性后,社会的发展共识,是通过几年,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的不同意见的讨论和争论的反复中,逐步形成的。比如说,对投资建设现代休闲中心,十多年前大部分新加坡人是反对的。十多年时间的代价所换取的,是从不同意见的抵触,转变为比较协调的共同努力。可以说动态管治是新加坡能不断地找到新的增长点,保持新的增长动力的根本原因。

    2.动态管治的最新案例:对公积金制度的修正。新加坡现有的公积金制度开始建立于1955年。这一制度的要点是:雇主缴纳雇员月工资的20%,雇员交纳自己工资的5-20%(按国家的经济状况进行调正),存于雇员的CPF个人账户,用于退休,购房,和医疗保险。退休金的多少由个人自己负责。雇员到55岁退休年龄后,可逐月提取退休金,取完为止。存于CPF的公积金由政府管理,利率随市场波动,政府保证不低于2.5%。

    50年后,新加坡的经济已经起了很大的变化:一是个人的健康素质在改善,预期寿命在延长,按原有的个人负责体制,从个人的CPF户头取完退休金后,怎么办?二是老年人越来越多,新加坡65岁以上的老人,在1980年时是11.2万人,2005年时是29.1万人,2020年预计57.5万人;同时,新加坡的生育率持续下降,2006年为1.26(平均一对夫妇生育1.26个小孩),全年新生婴儿3万人。2007年全年新加坡新增就业岗位预计20万人,社会失业率不足3%,以400万劳动力估算,不足12万。一方面就业岗位招不到人,另一方面,身体健康,适合工作的退休人员越来越多,但按原来的规定不能就业。三是新加坡的贫富差距在增大。收入最低,和最高的20%的家庭的人均收入的年增长率,1990-1997为7.2%和8.8%,即基本同步;但在1997-2005为0.3%和4.0%,收入低的家庭在过去八年中,收入基本没有增长。这些低收入者的CPF户头,在他们退休时,能否有足够的储蓄来保证他们的老年生活?面对这种新的民生问题,新加坡政府提出建议修改现有的CPF制度:一是目前先延长退休年龄到62岁,到2012年再延长到65岁,最后到67岁;二是把可以开始提取公积金的年龄提高到62岁,同时给自愿延迟提取公积金者奖金;三是公积金中的第一个6万新币的年利率提高1%;四是另外建立长寿保险计划,凡是满55岁的公积金成员,每月都需要存入一笔钱进入长寿保险计划,这一保险能保证他在85岁以后,每个月能从这一保险中领取300新币。

    3.新加坡的动态管治的主要支持要素。新加坡进行动态管治的客观条件是它是一个城市国家,468万人口集中在650平方公里的小岛上。面临的环境和条件是相同的,获得的信息是相同的,和一个居住在960万平方公里的13亿人口的国家相比,比较容易达到共识(在城市层面上实现动态管治,可能会比在地区差异性大的国家层面上实行动态管治要容易得多)。但另一方面,不应轻易忽视新加坡在几十年的发展中所建立起的动态管治的支持要素:(1)领袖们的超前意识。这种超前意识不是来自于拍脑袋的,吓人的理论体系。而是来自于寻找在现有系统中能解决问题的可行性方案,是摸着石头过河,在试错中找正确的方向。逐步走出一条管治的学习曲线(learning curve)。(2)文化背景。人民行动党和新加坡政府非常重视各族群之间的协商和和谐。不以多数压少数,不以大族群压小族群,形成了新加坡在决策和管理过程中重视参与性,重视共识的传统。(3)公共部门。新加坡政府的效率,效能,廉洁,是世界各国有目共睹的。但在各部门的日常工作能力的后面,还有着各部门领导的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核心能力,和高层领导能事前思考,反复思考,和换位思考的革新能力。依靠这三种能力的结合,新加坡公共部门,不仅有责任性去有效地满足当前社会的需要,而且有责任性能随着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不断地去发展新的设计,新的政策,新的平台,及时推出社会所需要的新的服务。(4)人力资源。人民行动党和政府的理念是,有一流的人才,才有一流的政党,一流的政府。动态管治是由各个岗位上的合适人才,共同编织起来的。第五,建立和维持各要素间的动态联系。各要素间的动态联系是通过一项又一项新的政策的提出,讨论,争议,形成共识,成为决策,执行,反馈,修改……这样的循环中逐步形成的。但一旦一项新的政策的正面效果为社会大众所接受和肯定,也就实现了一次良性循环,增强了民众对人民行动党和政府的信心,提高了下一次的选举或政策建议的支持率。也正是因为在过去几十年中,人民行动党和政府的主要决策大部分都是比较成功的,人民行动党和政府在新加坡的民众中享有较高的信任度和支持率,新加坡也建成为一个比较容易进行动态管治的成熟的,理性的社会。

    华东政法大学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李路曲教授以“中、新政治比较”为题发言如下:新加坡是以经济发展、社会治理和行政运作的水平和效率居于世界前列而闻名于世,但是过去很少人赞誉它的政治体制和执政方式。近年来有一些学者对它的执政方式进行了研究,取得了重要的成果,一般都对其有较高的评价,这是应当予以肯定的学术成果。但是这些偏于实证性的成果没有更多地从学理和宏观上阐明其政治发展的模式、原因及相关环境因素,因而留下了许多难以解决的问题和思考的空间,需要我们进一步地进行探讨。同时,作为后发展国家、东亚国家、儒教国家和以华人为主的国家,新加坡和中国有着诸多的相似之处和面临着相似的发展环境。例如,新加坡和中国都是一党长期执政,实行权威主义统治。在这种情况下,新加坡与中国的发展有哪些不同,值得我们思考和借鉴呢?这里,我们可以从以下比较中获得启示:

    1.政权更替的性质:新加坡以民族主义政权代替殖民政权,和平移交政权,新政权基本上保留了英国殖民地的统治方式;中国的政权是通过革命来获取的,扫除了一切旧的统治方式,代之以新的统治方式。

    2.革命之后的任务:通过革命取得政权后,人的现代化的执政素质并未建立起来,中国建国初期的一系列运动实际上是对传统的一种回归。实际,在取得政权后,应淡化政治,发展经济。新加坡人民行动党在执政之后重点发展经济,从而取得了成功。即使在干部遴选方式上,新加坡也重视是在竞争的市场中选拔贤能。相反,中国大陆在革命成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是这样。

    3.高薪养廉的做法:儒家文化是一种等级文化,在建构国家时,新加坡采取高薪养贤的精英主义,这反映了一种等级差别;中国长期受平均主义的影响,转换得比较慢。同时,强调高薪是一个系统工程,配套措施要强。

    暨南大学东南亚研究所的庄礼伟教授以“如何观察和理解‘新加坡方式’?”为题发言如下:对于社会发展方面的“新加坡方式”(或“李光耀方式”),各方面已有诸多褒贬不一的评论,包括本人,也有一些褒贬不一、自相矛盾的评论。好在我以为褒贬不一、自相矛盾是这个复杂的人类世界的常态。对于新加坡方式比较恰当的观察方法,是回溯历史,站在当年的当事者的位置上,去设想在时代的惊涛骇浪之下,在具体的国内、周边局势之下,当时的李光耀和新加坡应当如何跋涉、避险、攀登,如何建构有效的制度组合、政策组合。脱离具体的历史环境与现实环境来评价某种政策主张,可能会有失偏颇。而对于一个国家的社会变迁道路,如果将它置于一个历史长时段来观察,则可能会给人带来别样的感悟。本发言第二部分提出的两个“新加坡猜想”,就是基于上述“重建历史现场”观察法和“长时段”观察法。

    1.“新加坡方式”的属性。毋庸置疑,“新加坡方式”使新加坡获得了多方面的成功,某些观察者认为这是“东方的智慧”或“亚洲价值观”的成功,但我以为,“新加坡方式”固然有一些有别于西方的东方内涵,但从整体来看,它还是以西方源流为主,以东方源流为次。作为“新加坡方式”的创立者,李光耀的政治经济思想资源主要来自于西方。李光耀从小接受英式教育并于1946至1950年在英国留学(先后在伦敦经济学院和剑桥大学就读),他的阅读书目也是以西方著作为主。李光耀从英国学到了许多东西,特别是:(1)法治精神;(2)社会主义理想;(3)自由市场制度;(4)对“革命”的怀疑和抵制。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例如新加坡的公积金制度也是源自英国,但是李光耀把公积金的功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却是英国人望尘莫及的。相反,李光耀在新加坡的早期政敌,恰恰是一批接受东方的华文教育的人。

    2.“新加坡猜想”。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李光耀在政治上的威权主义做法也一直被外界舆论所诟病,但是,有两种猜想是值得一试的:(1)如果过去几十年新加坡不是由李光耀和人民行动党执政,而是由别的“主义”来主导,今天的新加坡会是一个怎样的状态?强敌环伺、多元种族和多元宗教的新加坡会不会成为一个失败的、疲弱的国家,甚至,在周边马来人世界的汪洋大海中,新加坡作为一个国家到今天是否还存在?(2)如果把1965-2025年这60年作为一个时段来考察,如果18年后,到了2025年,新加坡成为了类似北欧的那种较高层级的自由民主国家(以当今社会变迁的加速度趋势来看,不是没有可能的),那么迄今为止42年的“李光耀方式”是不是一种代价最小、风险最少的铺垫和一个可以接受的历史阶段(更何况在吴作栋、李显龙时期,新加坡的政治生态已经在“李光耀方式”这个大框架下有了一些改变)?新加坡的政治发展道路虽然没有一步到位建立起一种成熟的自由民主体制,但从60年的长时段来看,也算是一种角度不大,但基本向上倾斜的一条上升式道路,甚至,对于一个亚洲国家来说,这个60年社会转型过程也算是“比较快”的一个案例。

    3.新加坡经验与中国。首先,新加坡经验与亚洲某些国家或地区的“独裁开发”体制是有区别的,学习新加坡经验不等于要搞集权主义那一套。客观地说,新加坡的政治体制已经处在多元政治体制建设的初级阶段,已有一定程度上的民主政治形式,有形式上的多党竞争体制,有一人一票的国会议员选举制度,有公开的议会辩论,新加坡的领导层人物都要定期接受选民的投票评判,另外新加坡的法治也是真抓实干的。在政治制度光谱上,中国与新加坡相比仍有一些距离,新加坡有些政治发展成果是走在我们前面的。其次,新加坡经验在具体内容上仍属于一种特殊的治国经验。从新加坡的政治人才发掘和培养来看,精确得仿佛整个国家都是受一台电脑控制。中国是一个超大复杂社会,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中、新两国的历史遗产、市场经济的发展水平、执政党的历史包袱都不一样,社会矛盾的程度也不一样,因此中国应该探索适合自己的社会转型道路和具体策略

    深圳大学法学院邹平学教授以“如何对待新加坡人民行动党长期执政的经验”为题发言如下:我们今天研讨的主题是“新加坡人民行动党执政方式”,这次研讨是基于一个政治学上值得研究的事实,即新加坡人民行动党一党独大的威权体制为什么能长期执政?也就是长期坐庄?而且执政的绩效还如此之好?应该说,新加坡研究是一个集政治学、经济学、法学、管理学、国际政治学、文化学等几个学科的综合性研究课题。这里,我重点谈两点:

    1.新加坡人民行动党长期执政有些什么经验和启发?(1)执政党的执政一定要纳入现代政治的框架之中,或者说一定要纳入现代宪政体制下。新加坡有选举政治、议会政治;有现代法治,独立而公正的司法机制和素质精良的执法队伍从制度和人才方面保证了公正司法和严格执法。从机制方面看,新加坡法院的独立审判权和检察院的独立检察权绝对受宪法和法律的保障,行政机关和政党组织干预司法活动几乎是不可能的。司法机关在执法中遵循四项基本原则: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法律面前人人自由、法律外面没有民主、法律上面没有权威。此外,它还有成熟的社区基层民意的吸纳和反馈机制,重视选民的意见;重视管理精英和人才的培养,重视领导和政府团队的廉政建设及形象道德建设;新加坡的执政党和政府在形式是分离的,政府总是在前台,党只是在背后发生影响。这些你不管它的程度如何,和西方的自由民主宪政是否存在距离和多大的距离,你总得承认这都是符合现代政治文明的普遍价值观的。(2)执政党要善于运用现代政治形式和手段来建立和表达执政的合法性基础,比如说善于利用选举政治、议会政治。这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很有意义。蔡定剑教授对此有精深的研究结论。(3)制度的建构及政策的推行要符合人性。由于人性本身的缺陷,对于人所组成的社会来说,光讲自由平等是不行的,往往只会导致争执和战争。讲平等和自由还必须讲规则、讲平衡和合作。孔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新约》里面叫做“爱人如己”,就是这个意思。人人都奉行这样的规则,其实社会会变得很美好,可惜这个规则看似简单,其实很难做到。新加坡的做法就很符合人性,新加坡人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罚之下,必有怯者。”新加坡信奉“精英治国论”,他们实行用最优厚的待遇聘用并留住最有才干的人才担任最重要的管理职位的策略。新加坡公务员的遴选采用完全、彻底的公开招聘,力求选贤任能。新加坡信奉精英主义,崇尚优才优用。一旦被任用为公务员,即享有优厚的待遇。李光耀认为,有第一流的待遇,才能吸引第一流的人才;有第一流的人才,才有第一流的政府;有第一流的政府,才有第一流的经济发展和社会服务。新加坡在社会管理和廉政法治上,他们采取严刑峻法,执法必严,违法必究。这些都是考虑了人性的特点。(4)执政党执政要讲科学。我看吕教授提到新加坡前总理李光耀退位时的描述很有意思,他是在自己声望如日中天的时候激流勇退的,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像邻国那样出现领导人更迭带来的政治动荡。其实,这是符合管理科学的,因为政治经验表明,一个领袖越英明,他在位的时间越久,他和继任者之间的反差将越大,一旦政权交接,带来的政治不安感、不稳定感和反差感也将越强烈,所以聪明的领导人会在自己还精明强干时选择退位,如华盛顿,如果等到老眼昏花时再退位,政治危机就隐然显现。因为觊觎者甚多,不服继任者的可能也会加大,一旦出现这种情形,退位者也无法运用余威和资源来辅佐继任者。新加坡这方面讲求科学的做法很多,比如,我2000年12月份去新加坡考察时向新加坡专家提出两个有趣的问题:公务员考核中下级评议上级是否妥当?同事之间互相评议、投票选出优秀者是否科学?授课专家认为:下级评议上级是人事管理的大忌,因为公务员不是民选的政治家,民意不应当成为他去留的依据,而政治家要对人民(选民)负责,其负责形式是上对下负责,而公务员则不同,根据层级管理原则,公务员是上一级分配下一级工作,下一级对上一级负责,所以只能实行直接上司和上司的上司考核下级,若实行下级评议上级,则很可能造成不讲原则、四平八稳的“老好先生”得分高,擢升快,而真正有才学、有魄力的人上不去。至于同事之间的互相评议打分也不妥,因为同事之间无法互相分配工作,由于竞争的缘故,有时也很难客观公正地评价他人的工作实绩和工作能力,而只有他的上司才有权分配工作,并了解其完成工作的情况。所以新加坡不采取同级之间的评议考核方式。(5)执政党和政府在治国时一定要德法并举,一定要注重维持传统文化与现代化的平衡关系,注重国家共同价值观的建构。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是相辅相成的。这体现的是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刚柔相济的管治智慧。

    2.新加坡的经验哪些可以学?哪些学不到?我感觉,新加坡政治基本上算是威权体制,但又开始具备自由民主的某些特点:一定限度下的竞争性选举;公民的私生活一般不受政府的干涉和监督;传媒控制也开始有所松动;多党政治诉求在增长等;崇尚法治的意义;肯定在合法性之选举制下的权力竞争。但总的来看,新加坡的政治发展的自由民主发展趋势还是很弱小的,这是与其政治发展的特点有关。还必须看到,新加坡人民行动党的执政方式之所以能够成功,还包括一些结构性的要素,这些可能是值得学习借鉴的地方:(1)执政者能够以国家利益为重,具有居安思危和改革开放的意识,尊重市场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实行符合本国国情的发展战略和政策;(2)成功地改造了传统经济关系,重视在市场机制条件下的经济自由,注重培育市场和扶持企业,重视对民间资本进行合理的扶持和利用;(3)宪法文本和制度层面肯定人民主权原则,尊重和保障人权;(4)国家稳定和社会秩序的价值取向优先于个人权利与自由的价值取向;(5)尊重和保留过去的传统,并将其作为现代化起飞的现实起点,在维持传统文化因子和引进西方现代政治文明之间寻求合适的平衡;(6)崇尚法治,重视对经济自由基本制度的建设和维护,政府不仅不会饮鸩止渴地带头破坏维系一个现代社会的基本准则,相反还会积极主动地帮助民间社会制定这些规则,并将其以法律形式确定下来。与此同时,国家机器也在适时进行自我调适,如奉行精英治国、推行文官制度、适时扩大代议机关的民意参与基础等。

    此外,许多与会学者还在自由讨论中即兴发言:

    2.定位地区。把新加坡的政治放在东南亚来考察,人民行动党是组织最严密、最有动员力的政党。亚洲四小龙的发展有一定的相似性。新加坡在其政治民主化、现代化方面有很大的变化,适应了国际趋势。

    深圳大学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所长黄卫平教授指出:新加坡虽然是威权政体,但是是个有竞选制度的国家,而且人民行动党有很强的危机意识。新加坡选民也有一个特点:在经济形势好的时候投反对党的票,以便让国会里有反对党的声音,以制约执政党;但在经济形势不好的时候,又偏向于投票给行动党,原因是治国还是信赖人民行动党。人民行动党有能力取消反对党,但其在一定程度上又保护和扶持反对党。这是为了让有不同的声音来反映不同的利益需求。

    深圳大学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张涛教授指出:到底如何定义新加坡政治体制,是威权还是其他?值得思考。如果从民主的变量来看,新加坡有普选、有反对党、候选议员要争取选民投票、有议会辩论,这样看,新加坡政治体制是民主体制;如果从威权的相关变量看,媒体受控制、通过打压反对党来限制竞争、人民行动党为精英党、一党长期执政来看,体制所提供的竞争性不强,这样看,是威权体制。西方的政治理论和经验是否足以解释新加坡?

    深圳大学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唐娟博士发言指出:自己主要关注社区当中民意诉求的表达机制,人民行动党在社区建有“联络所”,国会议员每周要接待选民。基层社会的稳定与其民意诉求的表达渠道有何关系,这值得研究。

    深圳大学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陈家喜博士认为:对于中国和新加坡,可以运用比较政治分析方法进行比较。中国和新加坡既有不同之处,如新加坡是一党独大,但有反对党和选举,这个中国没有。也有相同之处,如人民行动党与中国共产党都是全方位的政党,都声言要代表整个社会和各个阶层的利益

    深圳大学社科部范晓军教授发言指出:吕教授的书标题很醒目《新加坡为什么能?》。首先,我想提出:新加坡为什么能,中国为什么不能?中国的政治解禁时,需要有一个权威的政党来主导。新加坡的亚洲价值观、东亚道路值得借鉴。该书上篇所说的一党长期执政、多党竞争下的一党独大制与我国的距离有多远?新加坡的宪政民主及某些多党制因素值不值得我们借鉴。法家治理、儒家教化、严刑峻法,礼失而求诸野。新加坡成功的关键不在于一党长期执政,而在于多党制。这在中国是无法学习的。既治不了头也医不了脚。其次,从中国看新加坡,任何一种新的政治改革都需要驱动力。中国因为主要强调经济增长,经济至上论等观点。苏东巨变,中国领导人也认为,经济是唯一的因素。现今的中共中央领导人提出科学发展观,只是因为社会矛盾过于尖锐,防止出现社会危机,希望经济持续增长。产权改革、经济改革在中国大行其道。在中国,90年代以前,是没有权威的政治改革;90年代以后,是没有政治的自由主义。中国人为了生存,经济上怎么搞都是可以的。再次,威权政治是不是实现中国政治化不可缺少的条件。如只是加强权力的模式,这种改革可能比不改革更糟糕。“大政决于朝廷,小政决于众庶”,越来越大的主导权力形成可控性,政治需求的进一步扩张。中国辛亥革命的发生,与清末立宪采取西方的预备立宪与皇族内阁相结合一起而导致点燃导火线。最后,现代化导向是不是促进现代政治发展的方向?大同思想提倡”贤人政治”与禅让制,但民主却是避免最坏的制度。这些就是我对新加坡的执政方式的一点理解,属于新保守主义。我们更因关注的是中国能在多大程度上吸收新加坡的独到之处。

    深圳大学社科部曹天禄教授结合国际社会主义运动来谈中国共产党与新加坡人民行动党的共通之处,如人民行动党贤人执政、执政为民的理念与中国共产党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具有相通之处,人民行动党议员接见选民所表现的联系群众、代表民众的做法与中国共产党所坚持的群众路线和“三个代表”有相通之处。

    召开会议的“此时”、举办会议的“此地”和参加会议的“此人”,细加琢磨,意味深长:“此时”,恰值举世瞩目的中国共产党“十七大”召开前夕,也适逢深圳大规模开展学习新加坡活动之际。“此地”,深圳蛇口,中国改革开放的发源之地,开会的地点正是邓小平先生题写“海上世界”的明华轮;轮船附近的南海大道旁边,大字书写着分别响彻上个世纪80、90年代中国的两个口号:“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空谈误国,实干兴邦”。“此人”,包括了来自“两国三地”研究新加坡政治的多位知名学者,囊括了新加坡政治研究的各种不同声音。而由深圳大学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举办这个以研究新加坡政治为主题的学术研讨会(据说是中国召开的第一个相关主题的学术研讨会),乍看似乎有些唐突,细想却又十分合理:研讨新加坡人民行动党执政方式的目的,就在于改进中国共产党的执政方式,提高中国共产党的执政能力。这是当代中国政治需要长期研讨的的重大课题。

    次会议的发言内容可以归纳为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等三方面。(1)所谓是什么,是指如新加坡模式到底是理想模式还是过渡模式,新加坡政治到底是民主政治还是威权政治。我认为,它既有属于理想模式的内容,如和谐社会模式;也有属于过渡模式的内容,如威权政治。它既有东方式民主的成分,又有威权式政治的成分。它与一党专制有形式的相似,却有本质的不同;与两党政治有形式的不同,却有实质的相通。(2)所谓为什么,是指如为什么新加坡人民行动党在一党长期执政的条件下能够始终保持活力、廉洁?从根本上说,还是新加坡存在着竞争性选举,这样,议员不合格,就会落选;政党不合格,就会垮台。(3)所谓怎么办,是指中国应该如何借鉴新加坡。这里,关键是从实际出发,学习新加坡务实理性的态度:一是实用理性,即以“行得通”为行动标准。这类似于邓小平的“猫论”;二是渐进理性,即强调演化而成的制度比设计而成的制度更优秀。这类似于邓小平的“摸论”;三是实践理性,如不管姓“社”姓“资”“让下一代去决定”。这类似于邓小平的“不争论”。从上述意义上说,邓小平与李光耀可谓心心相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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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治理模式创新与和谐社会构建:深圳的探索与经验”学术研讨会综述

 

 

 2007年10月16-17日,由深圳大学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主办的“社区治理模式创新与和谐社会构建:深圳的探索与经验”学术研讨会在深圳召开。来自国内政治学领域的著名学者俞可平、徐湘林、徐勇、林尚立、陈明明、王长江、杨光斌、金太军等诸位教授,上海《社会科学报》的綦晓芹编辑和复旦大学邱家军博士,以及深圳市南山区委区政府的领导等共同参加了此次会议。在短短的一天半时间里,会议分为社区参观、经验交流以及学术研讨三个主题,十分紧凑而有序。与会专家学者围绕深圳社区建设的模式问题、社区党建、社区治理、社会整合等相关问题进行了深入而热烈的研讨。

  一、深圳社区建设的进程与创新

    在经验交流阶段,深圳大学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唐娟副教授,就近年来对深圳社区治理模式的观察做了主题发言。她首先对深圳社区建设的进程做了系统地梳理,将深圳市社区建设的进程分为了三种不同的阶段:第一阶段是1999年以前,居委会是社区主体,是一种“议行合一”的模式。第二阶段是2000年至2003年,各个区在居委会管理的内容上增加一些新的内容,实行“议行分设”的模式。在2000年至2003年,像业主委员会一些民间社会组织开始得到长足的发展。第三阶段是2004年开始,试行并推广“局站分设”模式,就是在社区里独立于社区居委会之外,新增加一个社区工作站,从而把政府和社区的职能进行理清。从2004年开始,深圳的业委会和物业管理公司在社区治理中的作用开始得到日益的凸显。

  她还列举了近年来深圳社区建设过程中涌现出的各种模式,比较典型的包括:宝安区的“桃源模式”,注重发挥民间组织,尤其是物业公司在社区当中的作用,该社区先后荣获 “中国国际花园社区”、“全球理想人居社区奖”、“广东省平安和谐红旗社区”等荣誉;龙岗区“南岭模式”,是农城化社区自主治理成功的典范;福田区“莲花北样本”,作为深圳建市以后建立的首个公务员大型社区,以其“万能物业管理”经验以及社区保障工作,而获得“全国精神文明活动示范点”、“全国文明第一村”、“广东省文明社区”、“深圳市文明单位”、“全国残疾人工作先进社区”等称号。

  最后她详细介绍了深圳社区建设的两个典型模式:“盐田模式”和“南山模式”。 “盐田模式”历时七年,经历三次创新:第一次创新实行居委会与股份公司分离;第二次创新建立“一会(合)两站”的社区管理体制;第三次创新建立“一会(分)两站”的社区治理模式。“盐田模式”包括七个方面的内容:1、社区居委会全部直接选举产生;2、股份公司与居委会全部脱钩;3、行政权与自治权的关系理顺;4、社区的议与行关系理顺;5、完成多种资源共同参与社区建设的制度设计;6、实行社区工作人员的选聘结合;7、在公共服务的供给方面形成了社会工作制度、政府采购制度等。“盐田模式”推动了居民自治,划清了政府和社区的边界。2006年,“盐田模式”获得第三届中国政府创新奖。

  南山区从2001年就开始确定有计划、分阶段的实施和谐社区建设的战略目标。在全面推进和谐社区的建设过程当中,南山区的社区建设和盐田不同之处在于,注重党和政府对社区的政治整合,推动社区内部人民民主制度的发展。具体地看,南山区的制度创新体现在三个方面:(一)党对社会的领导方式创新。实行党员的属地化管理;党员和公职人员挂点社区;实行社区党建“三个全覆盖”,即社区党组织的全覆盖、社区党员管理和服务的全覆盖、党员在社区建设中作用发挥的全覆盖;构建党员“四个负责机制”,即在社区实行“党员责任区”制度,做到党员负责家庭,党小组长负责楼栋,党委(总支)委员负责小区,社区党委(总支)书记负责社区,增强社区党组织及其党员的凝聚力和渗透力;实行携手共建和谐社区“十百千万行动”等等。(二)社区内人大代表履职机制的创新。南山区进行了两个试点,一是招商街道的人大代表工作室,由区人大和街道党工委安排区人大代表深入社区,定期接待群众来访,及时将群众反映的问题转办。因而它是自上而下的,国家力量嵌入到民间社会的模式。二是南山街道月亮湾片区人大代表联络工作站。社区业主担任人大代表联络员,工作站每个月都组织人大代表走进社区和居民交流,受人大代表的委托,义务专职委人大代表当助手和秘书,因而是一种民间主动参与被政府吸纳的模式。(三)和谐社区建设评价指标体系的创新。南山区和谐社区建设评价指标体系,即“六好、十无”、两满意”,其中“六好”已经形成了三级指标体系,“十无”和“两满意”的三级指标体系正在探索当中,基本上的方案已经形成。

  她还认为,“南山模式”重要的价值体现在:一是党政主要领导非常重视形成“一核多元”的体制,即党领导社会,这是核心,党委、政府、人大,正式的国家公共机关都参与社区建设,政协、工青妇、业委会和群众的自治组织等等都被发动起来,从而形成“一核多元”的体制。二是体制内外的力量互动,形成了“吸纳”与“嵌入”的格局:一方面体制内的组织资源,如党组织、公职人员、党员,嵌入到社会当中去;另一方面体制外的资源(也就是民间的力量)被吸纳到体制内释放,实现各种自主参与的有序化,从而推动基层人民民主制度有序运转。三是把实现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三者有机统一的探索寓于基层社区秩序重建中来。

   二、嵌入与吸纳:社会冲突压力下的地方政府

   圳大学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所长黄卫平教授,从地方政府对社会矛盾的应对策略的角度出发,提出“嵌入”和“吸纳”两个重要的概念。他指出,深圳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先锋城市,率先迎接着经济社会发展所带来的人民群众政治参与积极性迅速提高的冲击,突出地体现为风起云涌的城市业主维权行动。仅以深圳市南山区为例,2003年发生了业主委员会主任、民营企业主等民间人士主动“竞选”区人大代表,落选后又有30位选民联署要求罢免刚当选的区人大代表;2004年深圳市“净畅宁工程”中发生业主维权的“鼎太风华事件”,事件的参与者先后阻断交通,围堵政府机关,以及数百人大规模上访;2005年“深港西部通道深圳侧接线工程”沿线业主、居民数十万人募集资金数百万元与政府的博弈等等,无一不反映了深圳民间政治参与诉求和组织化程度、乃至集体行动的规模在当今中国的“超常”发展。

  围绕业主维权行为,近年来深圳市南山区政府探索出一些有效的处置策略,并可以归纳为“吸纳”与“嵌入”两种模式。“吸纳”就是政府将体制外利益诉求吸收到体制内释放,实现各种自主参与的有序化,这以月亮湾片区人大代表联络站的设立为典型。围绕环保问题、政府工程等问题,月亮湾片区社会业主、居民精英与地方政府及人大进行了多轮理性博弈,最后导致人大代表工作站的设立。地方政府将月亮湾片区五名社区精英吸纳到人大代表工作站,让他们作为片区市区两级人大代表的联络员,收集片区的利益诉求,及时有效地向政府反馈。“嵌入”就是激活在社区内的体制内的组织资源,实现社会服务与治理的网络化。在南山区最近开展的“十百千万”工程当中,着重发挥党员、公职人员在社区当中的作用。要求党员和公职人员在所居住的社区“亮出身份”、“浮出水面”,推动他们进入社区业主委员会,担任楼栋长、片长,参与社区义工队伍。作为体制内的资源,在社区“站出来”党员,服务身边居民,推进社区公益事业和关爱行动 相对于传统的压制与分化策略,吸纳与嵌入显然具有较为明显的优势:一方面是通过体制内的组织资源,如党员和公职人员在社区的“嵌入”,让他们承担社会精英的角色,进行利益诉求的输入与反馈,进行社区的服务和自治,从而加强了对社会的整合;另一方面是通过吸纳新社会精英到体制中来,提高公民参与的有效性和有序化,同时又扩大了执政的社会基础和支持基础。他也对这两种策略的有限性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如被吸纳的社会精英还能否保持原有的自主性和独立性,还能否代表民意进行有效地利益输入和表达?同样,嵌入社区的党员和公职人员,在国家利益与社区利益,组织利益与个体利益相冲突的情况下,他们如何抉择?过多的体制内资源占据了社区层面的自主组织,如业主委员会、楼栋长,是否会阻碍社区自治,消解社会自主性?所有这些问题都有待进一步观察。

  深圳大学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邹树彬副教授从社会整合与执政资源的角度对社区建设中的政府作用作出了重新的诠释。他指出,单位制解体之后,经济转型和社会分化带来了城市社会生活状态的变化,居民意识以及城市生活资源竞争的激烈性、居住形态的自闭性,由此导致社区居民之间缺少沟通联络的机制,缺少合作和信任的氛围。旧有的居委会不能承担社区整合的功能,同时新型的社会组织又缺少制度保障和社区成员内在的有机联系。社区如何成为社会整合的载体和平台?在这方面,南山区的和谐社区建设做出了有益的探索,即利用执政党的资源占领社区平台或者载体,实现社会的再整合。从执政资源的视角看,南山区的探索实际上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执政党对长期积累起来的存量执政资源的合理使用和维护;二是执政党积极拓展是将一切积极的作用和有利因素增加到存量资源中,进行增量资源的积极拓展。南山区招商街道人大代表工作室设立可以看成是区委区政府、区人大积极拓展增量资源,将体制外利益需求和参与需求纳入体制内的一个成功范例。而号召党员和国家公务员在社区“亮出身份”,站出来担任业委会工作、楼栋长,则是积极运作存量资源,将激活社区中的体制内政治组织资源。

  三、社区党组织:如何作为?

    关于社区建设中的政党力量嵌入问题是本次研讨会争议的热点问题之一。著名的党建专家,中央党校王长江教授指出,从深圳南山区的社区建设的实践可以看出基层执政党组织有着强大的创新动力。中国共产党在其发展过程中面临着各种冲击和挑战,但是在其组织的不同层面所面临的承受力却有所不同。如果说执政党中央层面所感受到的是整个国际社会的压力以及全党所面临的危机,那么执政党的基层组织则直接遭遇到各种矛盾和冲击,因而具有更为强烈的创新冲动。同时如何摆正基层党组织的角色也十分关键。如何根据经济社会发展的规律性,从“空洞化的政治”走向“生活化的政治”,从强行进入社区,到灵活地“嵌入”到社区,是基层党组织建设的一个方向。同时他还认为,执政党在社会中的作用应当和社会发展规律相吻合,应把它的职责定在推动民主的发展方面。从革命党向执政党转变的重要内容之一,就是要由过去代替人民当家作主转向领导和支持人民当家作主。

    复旦大学林尚立教授认为执政党应当在多样化的社区当中发挥轴心作用。他指出社区的发展日益体现出“个体化的社会、多样化的社区”的特点,尽管政府可以用行政命令和手段划定一个区域作为社区,但是社区的发展却仍旧是多元化的。社区自治形态的差异性主要有四个因素构成:1、社区的结构,如富人社区还是穷人社区,以老年人居多还是青年人居多,社区里面党员的比例等等;2、生存环境;3、资源基础,包括人力资源基础、物力资源基础、财力资源技术、文化资源基础;4、制度环境。在这样一种多元化的社区自治形态当中,执政党可以发挥轴心作用,并体现为:第一,政党成为社会自治中的轴心力量。第二,政党创造共治结构,执政党需要进行政治动员的方式来运用共治结构中的资源,比如政治资源、精英资源、社会资源,形成共治结构。第三,政党要去创造共同体——社区。第四,政党要发挥勾连起社会、市场、政府的关系,应该起到整体协调政府、市场、社会的作用。

    深圳大学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陈家喜博士从政党适用性的角度表达了自己对南山社区建设的看法。经过对南山社区党建的近距离观察,他指出,近年来深圳南山区为了实现社会和谐和化解社区矛盾,一个重要的创新就是加强了社区党建工作。具体体现在如下几方面:进行了“组织覆盖”和资源整合,健全了社区党组织,建立了许多社区层面的党委,将流散到组织之外的流动党员和“地下党员”重新聚拢到组织中来;开展 “十百千万”工程,将公职人员和党员下派到社区里面,他们在社区里面的自治组织,比如说业委会、居委会、楼栋长、片长,让他们在社区里面“亮出身份”;基层党组织发挥利益协调功能,如在前海社区党委,吸收社区内的各方利益主体,如物业管理公司、业委会、社区老年协会、社区工作站等参与,形成利益协商的局面;党员服务身边群众,要求社区党员管理和服务的全覆盖、党员开展“四个必访”等活动。由此他指出,不能对党组织在基层社会的延伸和渗透作简单的对或者错的价值判断,不能认为凡是党组织对社会的渗透必然会带来社会活力的降低和社会自治程度的减弱。实际上,从政党执政的适应性角度来看,在面临新的社会经济以及利益格局,基层的执政党组织正进行了组织形式和组织功能的调整,更关注社会的利益诉求,更关注民众参与的诉求,正在朝向“生活化政治”的转型,这实际上展现出更为积极的政党转型的逻辑。

    深圳大学社科部曹天禄教授结合国际社会主义运动来谈中国共产党与新加坡人民行动党的共通之处,如人民行动党贤人执政、执政为民的理念与中国共产党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具有相通之处,人民行动党议员接见选民所表现的联系群众、代表民众的做法与中国共产党所坚持的群众路线和“三个代表”有相通之处。

    四、社区治理:参与与互动

    从治理的角度来探讨深圳社区建设问题也是此次研讨会的一大主题。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副院长徐湘林教授从治理危机的视角发表自己的观点。他指出,1990年代以来中国面临大量问题不再是老体制的问题,而是社会急剧发展带来的治理危机。在转型过程中,过去单位体制下的指导、控制、灌输,从上至下的控制,在思想意识形态的一律化,社会消极的被动员等各种治理方式面临着冲击,甚至失效。

    华中师范大学政治研究院院长徐勇教授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他使用“多元互动、社会共和”表述深圳社区治理模式的特点。他指出,经过近30年的高速发展,深圳出现了特别突出的社会分化,特别复杂的社会结构,特别活跃的社会要素,特别复杂的利益关系,并由此造成了四对矛盾:贫富差距、劳资冲突、本地人与外地人的矛盾、本国人和外国人的差距。因此,如何对对日益分化的社会进行整合,实现统筹发展、建设和谐社会就成为地方党委政府十分迫切的任务。他还提到2006年胡锦涛总书记曾说过,“中国基层怎么发展?好的实践产生好的经验,好的经验产生好的政策,好的政策产生好的法律。”从发展中国家的经验来看,面对日益分化、复杂和多变性的社会,政府治理方式和治理能力显得特别重要。如果采取管制方式,即政治权威的单边治理以及强制性整合,会造成官民对立和合法性的危机;如果采取民主治理,也就是社会主导下与民众的双向互动实行有机整合,就会出现秩序与活力均衡。深圳市南山区社区治理模式创新,恰恰是在民主化治理方面作出了探索,尤其体现在“西部通道事件”的处置过程。南山社区治理模式的突出特点就是多元互动、社会共和。各种力量都有利益表达的机会,在多变互动和利益博弈中达成共识,形成利益共同体,由此才能够形成社会多元条件下的和谐共处。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杨光斌教授则从协商民主理论出发对多元参与的治理模式进行了另一番诠释。他指出,从对“西部通道事件”的处理来看,可以使用西方的参与式协商民主的概念来加以分析。这次危机事件的处理经过非常经典地体现了协商民主:党和政府是一方,居民是一方,专家是一方(又包括两部分,一是律师,二是技术专家),通过长达两年的反复磋商,最后达成了共识,取得了各方都能够接受的结局。因此,这一案例是对参与式协商民主模式的最好佐证。

    五、国家与社会:冲突与合作

      经过对深圳社区建设的实地观察,复旦大学陈明明教授表示应该寻求国家和社会能够良性互动的新机制。他指出,当社会各种利益集团围绕社会公共资源展开竞争时,政府应当积极引导其到有序竞争的轨道,使有序竞争变成有序政治参与,并提供制度和秩序来加以引导,深圳的社区建设经验恰好在这方面提供了很好的案例。深圳的经验还表明,要实现国家与社会的良性互动需要四个环节:一是积极对话,二是完善渠道,三是培育共识,四是形成机制,尤其是最后两方面尤为重要。共识不仅仅是形式,还是一种文化,共识文化应该是民主的、理性的、合法的、合作的、共享的。政府要解决社会矛盾,就需要培养共识意识和共识文化。同样,也不能很简单把机制看作制度规定,机制实际还是有回馈性、关联性、可续性的。深圳有很多的实验,正是提供历史制度主义的范例:既有的制度在社会各种力量相互竞争、博弈、较量、谈判的压力下,会发生演变,出现一些新的元素,这些新元素如果适合社会发展的需要,也符合收益和成本的比较,对各方都有利,这样一个偶然的制度可能会慢慢变成必然的制度,成为稳定的制度。

      北京大学徐湘林教授也表示出类似的看法。他认为,从国家与社会的关系上看,中国的国家社会关系或者政府与社会关系,应该是强政府——强社会的模式,这一点与西方的弱政府——强社会的理论有着很大的不同。目前深圳南山区在和谐社区建设所作的探索,包括加强党的领导、提高政府公职人员对社区的渗透和提供服务,都是政府增加服务和引导性的能力,同时也在积极吸纳社会合作,吸纳社会的精英。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深圳的社区管理所展现出来的政府与社会的关系是一种“引导、互动、自治、合作”的关系。

      在研讨会的最后,黄卫平教授做了总结发言。他指出,党的十七大报告指出,“要健全党委领导、政府负责、社会协同、公众参与的社会管理格局,健全基层社会管理体制。最大限度激发社会创造活力,最大限度增加和谐因素,最大限度减少不和谐因素。”如何化解社会矛盾,推动社会管理的体制创新成为一项维护社会和谐的现实而紧迫的任务。而我们此次会议研讨的主题恰好与此相关,因此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理论的进步需要现实的滋养,我们对于中国基层社会变革所带来的理论问题的研讨,也必将随着这一实践进程的发展而不断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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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行政管理》发表“深圳南山区和谐社区建设经验笔谈”

 

 

    《中国行政管理》2007年第9期发表“深圳南山区和谐社区建设经验笔谈”,包括北京大学谢庆奎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陈红太教授、北京师范大学徐家良教授、我所黄卫平教授、唐娟副教授等分别发表了他们对深圳市南山区在和谐社区建设相关举措的解读。在文章中,我所学者提出了一方面“将体制外民间政治参与的冲动纳入到体制内来有序释放”,另一方面“将体制内传统政治组织资源嵌入到体制外去代表民意、整合利益、引领社会”的基本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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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利教授到我所访问并发表学术演讲

    20074年 9月13日下午,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前美国芝加哥大学政治学系主任、美籍华裔学者杨大利应邀到我所访问。我所黄卫平、张定淮、吕元礼、张涛教授等与其进行了学术交流、并就两所的合作进行了初步磋商。杨教授还在“当代中国政治发展论坛”(37期)发表题为“中国的反腐败与国家治理”的学术报告。杨教授从腐败的定义“违法的以权谋私”开始,用大量的数据来比较中国与东亚各国和地区在经济高速增长期,经济发展与腐败的关系,认为中国的情况与东亚各国和地区的情况类似,腐败状况并不比那些国家、地区更严重。同时杨教授还进一步分析了中国政府反腐败各种举措的成效,以各种不同机构提供的数据相互印证,提出了中国民众对政府反腐败的满意程度呈逐年上升趋势的结论。杨教授的报告所运用的研究方法和学术结论颇具启发性,引起与会的教师、学生热烈讨论,现场气氛活跃,杨教授与听众互动交流的时间长达一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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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咨询报告选《公共问题研究与改善治理建言》正式出版发行

  由我所黄卫平教授和汪永成博士主编的《公共问题研究与改善治理建言——深圳大学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咨询报告选》近日由重庆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 作为广东省高校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深圳大学当代中国政治研究所的基本任务之一是面向各级政府、工商界及社会各界开展咨询服务。近年来,我所通过主动承担实际工作部门的委托研究课题等形式,积极为有关部门的决策提供咨询服务,产生了积极影响。本书收录了我所研究人员近年来的有代表性的咨询报告共14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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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大学刘德厚教授在我所发表学术演讲

   

  2007年10月11日下午,我所“当代中国政治发展论坛”(第38期)开讲。原中国政治学会副会长、武汉大学刘德厚教授在我所发表了题为“广义政治学与中国政治学学科建设问题”的学术演讲,引起了与会许多研究生的广泛兴趣和思考,会场气氛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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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社联副主席王邦佐教授在我所发表学术演讲

   

 2007年10月12日下午,我所“当代中国政治发展论坛”(第39期)开讲,原中国政治学会副会长、原上海师范大学校长、复旦大学教授、上海社联王邦佐副主席在我所发表了题为“执政党与社会整合”的学术演讲,会场气氛热烈。特别是王教授与同学们共同分享自己的学术与人生经验,给与会研究生颇多启发,引起极大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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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太军教授到我所发表学术演讲

   

  2007年10月17日下午,南京工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金太军教授在我所“当代中国政治发展论坛”(第40期),发表“研究生科研能力的培育与学术论文写作规范”的学术演讲,就如何开发、培养研究生的科研能力、如何撰写学术论文等广大研究生关心的议题,进行了深入浅出、妙趣横生的阐发,引起我校政治学、行政学专业广大研究生浓厚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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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平学教授参加中国法学会宪法学研究会2007年年会

   

     2007年10月20日-21日,中国法学会宪法学研究会2007年年会在厦门大学召开,邹平学教授提交了论文并参加了本次年会。本次年会产生了研究会第六届理事会,邹平学当选为新一届理事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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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民大学许崇德教授到我所发表演讲

   

  007年10月22日下午,中国人民大学教授、著名宪法学家许崇德先生应我所之邀,在我所“当代中国政治发展论坛”(第41期)上,以“关于港澳基本法研究的几个问题”为题举行讲座,并与我所香港问题学者就相关问题进行了学术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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